團結報全媒體記者 吳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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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文旅界兄弟在凌晨三點的朋友圈發(fā)癲:“我正在給AI當鏟屎官,我不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,我是一個人和一群AI在戰(zhàn)斗!”這條動態(tài)瞬間收獲233個“賽博哭臉”,道出了文旅圈當下的集體焦慮。
我懂他。在文旅行業(yè)越來越卷的時刻,一大波國產AI敲鑼打鼓上桌了。
當 DeepSeek 提出“量子纏繞活化非遺”、建議在苗寨屋頂搭建蟲洞觀測站時,這比陽光少年被下了情蠱還抓狂;當文心一言一板一眼地給吊腳樓柱標注《古建筑保護條例》時,這比老干部戴上紅袖章還頑固;當豆包制造“菜地溯源NFT+AR板凳打架”縫合怪時,這比隔壁村狗剩哥用美圖秀秀P結婚照還妖孽。
其實這樣的荒誕劇,已經在重慶洪崖洞上演現實版。策劃團隊用AI生成《千與千尋》現實化劇本,讓吊腳樓化作湯屋、索道變成白龍脊背,三個月游客量暴漲210%——雖然差評率18%集中在“實物與AI照片不符”上。
我知道,AI怪獸的狂想需要更高明的馴獸術——既要放任它們在元宇宙撒歡,又要用文化韁繩拴住數字蹄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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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春節(jié)最火的當屬DeepSeek了。
我就經常和DeepSeek吵架,讓它順著我的思路,或者我順著它的套路,開啟斗智斗勇模式,最終達成合乎人類基本價值觀的相互認同。
在我看來,這貨就是個必須套根繩子的科技版黑悟空,分分鐘給你生成宇宙級宏大敘事。倘若讓它給鳳凰古城策劃夜游項目,它多半從拓撲學一路暢想到平行世界旅游經濟帶,最后提議用腦電波來控制燈光粒子運動——這樣的創(chuàng)意,要不就該獲得戛納創(chuàng)新獎,要不就該送去楊教授電療中心。
但真香定律永不失效,DeepSeek的超強腦洞真不是蓋的。倘若張家界玻璃棧道改造時請它操刀,這貨不定會提出“心跳感應透明度調節(jié)系統(tǒng)”,逼著項目組一邊震驚于“陰間創(chuàng)意”,一邊麻溜地去申報國家專利。
好用,嗯,就是容易“服務器繁忙”,嚴重影響體驗,還直接把我變成黑白顛倒的夜貓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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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文心一言。
文心一言就很快,但我不是太喜歡文心一言,因為它老是強調“客觀、全面”兩個詞,辯證法話術用得滾瓜爛熟,就像大話西游版唐僧穿上了“黃馬甲”,不愛給直接明確的結論,還喜歡說教,總之穩(wěn)如老狗。
比如,當DeepSeek打算在沱江水面搞一場全息趕尸表演,它必立刻祭出《殯葬管理條例》加以限制;比如,當豆包試圖把哭嫁歌改成扶弟魔要彩禮短劇,它必搬出《非物質文化遺產法》加以委勸。啰嗦一大堆,句句都正確。
然而它的穩(wěn)當,有時候非常必要。如同揚州“個園·道爾沉浸劇場”的成功,正是保守與創(chuàng)新對沖的成果——在清代鹽商宅邸玩時空穿越,既保留園林孤例的造園法則,又注入Z世代的敘事活力。
我通常把文心一言當成一根繩子用。對頭,就是系住雀躍風箏DeepSeek的那根——你別說,還怪結實呢。畢竟,腦洞重要,風險守門員也很重要。
尤其是AI將來注定會涉足人類存在性和倫理邊界,就更需要握緊拴住它的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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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說說豆包。
豆包給我的印象,是一位受氣媳婦熬成婆的“端水大師”,主打一個左右逢源涓滴不漏,平衡術玩到登峰造極。
倘若用它來設計苗銀老師傅“抖三抖”的鏨刻手法,它既會滿足DeepSeek追求的炫酷科技感,也能通過文心一言的道德審核,還會提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建議,既吹捧了創(chuàng)意人,又降溫了狂熱度。
若這東西早30年來幫我預制時間管理計劃和觸發(fā)式話術,我敢同時談8個女朋友。
這種平衡之道,其實也很契合文旅創(chuàng)意要“情緒關照、各方安好”的精髓。濟南大明湖“夏雨荷”花燈爆火,便是將歷史傳說轉化為可拍照、可傳播、可消費的當代敘事。
我用豆包除了幫寫一些需要四平八穩(wěn)的垃圾文章之外,也用它來平衡DeepSeek和文心一言——你們哥倆同題作文,豆包當裁判、統(tǒng)稿、校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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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者之間的關系,就如同芙蓉鎮(zhèn)瀑布改造時,瘋軍師DeepSeek想用聲波重構銀河系,老干部文心一言搬出《風景名勝區(qū)保護條例》,端水大師豆包則老神在在地提議:“要不,咱先倒兩噸熒光粉試試?”
當然AI還有很多種,每一種,都可能是文旅創(chuàng)意“劇本先行”的超級新工具,對文旅領域的文化挖掘、創(chuàng)意引導、技術融合、場景構建、模式設計有著肉眼可見的助力作用。
難就難在找到與這些數字怪獸的相處之道——如何投喂、如何驅策。
當然我們一點都不怕。縱觀人類歷史,每一次新工具的使用,都意味著原秩序的洗牌。反正我們都在“創(chuàng)意”了,就意味著我們是光腳的,我們的使命,就是借AI之力,干翻那些穿鞋的。
也許,在算法橫行的危與機里,真正的智慧,就藏在苗家阿婆的酸湯秘籍里:米湯要如何煨在火坑邊,何時放進紅蘿卜梗梗,何時放進爛葉子青菜,何時添加或抽走一根柴火……